野酸枣树

李亚黎

深秋时节，正赶上秋雨连绵，偶有机会返乡，实在是一件幸事。罢了，撑一把黄油布伞，独自漫步于雨雾迷离的山林，心中满是温润，重又感受到山乡的那种朴实淳厚，一种久远的古朴情怀便在心中潜滋暗长了。

雨中的山林，有着自然朦胧之美态，如烟似雾的细雨如一层薄薄的雾幔，在山与山木与木之间弥漫着，缠绕着，充盈着。半山坡上栗子已经成熟，青色的毛茸茸的果子上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其间偶尔有长尾巴的松鼠时不时冒出来，在栗树的枝干上跳跃，抖落满枝雨滴。而柿树厚厚的叶子和红红的果实经过雨水的沐浴，越发的干净，绿的更绿，红的更红。最惹眼的是崖畔上一株株耀眼的野酸枣，油光水亮的密密麻麻缀在葱绿的枝叶上，水灵灵的，宛如一幅幅生靈活现的图画，煞是让人心生喜欢。不知是因为那可爱的小果子曾经让我饱尝了她的清新酸甜，还是仰慕她的自然之平常，总让心里有那么一种固执的偏爱了。

老家那个村子叫酸枣沟，地处伏牛山下，之所以称为酸枣沟，也许源于那村里村外，满沟满坡的野酸枣吧。儿时，每到四五月间，酸枣花开，米粒大小的黄色花瓣开满山岗，浓郁的花香引得蝶飞蜂舞。香风阵阵，落英缤纷，满天里仿佛都飘着一场香雪雨，空气里伴着扑鼻的甜甜淡淡纯纯幽幽的清香。秋风乍起时，那恬淡的香气满山里飘散。我想，那大概是酸枣花用一种无言的方式，在表达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吧！

八月间，野酸枣成熟了，路沟旁，崖畔上，漫山遍野的野酸枣点缀在青山绿水间，红如玛瑙，绿似碧玉，圆的或椭圆不一。顺手摘下放进口里，满嘴清香，酸酸甜甜。这是山里人收获的时节，无论大人孩子，都将不再为填饱肚子而发愁，随便走出去，野葡萄，柿子、猕猴桃会把肚子填的饱饱的。母亲这时是最忙的，不仅要收拾地里的庄稼，还要爬上山崖采摘酸枣拿到镇上卖，或是晒干了卖给收药材的人，价格要高好多。孩子们常常会央求大人得到几角零用钱，从游乡的货郎担那里买些稀罕东西……

常常会感叹酸枣的纯朴，坚韧，执着，不择地势自由自在的生长，耐得住严寒耐得住干旱耐得住风吹雨打，虽然没有让人骄傲的修长的树干，因为它仅仅是灌木而已，只是矮矮的一蓬纤细的枝枝杈杈，但却是结实的，不容侵犯的。它从来不渴求上帝给予它什么，它只是在经历冬日的严寒之后在高高的崖畔上迎着料峭的春寒绽开嫩黄色的芽孢，就那么热烈的，那么雅致而深情的绽放。秋天，它把自己最美的果实呈现给人们，酸甜的味道，不就是我们所向往的生活吗？野酸枣，它秉承着对家乡的那份热爱，始终伴随着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祖祖辈辈，有的只是不尽的付出，一抹深绿，一片嫣红，一道风景。

野酸枣，我心中的红果。

（作者单位：宝丰县国土资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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