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里的黄河路是条美食街:爱上黄河路的食客,都曾有自己的心头好

八卦快讯 2024-01-14 02:10:12

上海人的年终片单里,必不可少地有沪语版的《繁花》。

在不少人眼里,这部由王家卫导演执导的《繁花》早已不是一部电视剧,它调皮地跳进了上海人的内心世界,张望着小脑袋,勾勒着属于这座城市的记忆。

作为电视剧里的标志地标,黄河路曾是每个人争相踏上的逐梦之地,无数传奇的故事在这里竞相上演。但时过境迁,回到现实,曾经繁华的黄河路如今怎么样了?

晚上十点,晨报记者从威海路上的报社出发,穿过熙熙攘攘的丰盛里和张园,2号线一站直达人民广场,在街头艺人的歌声中,走进了黄河路之夜。

苔圣园打烊了,金八仙早已停业,粤味馆和悦来酒家还有些许灯火,但也临近散场。曾经盛极一时、霓虹灯亮到子夜的黄河路,用一种冷清的姿态面对记者的到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看到国际饭店门口排队买蝴蝶酥的人群,走进张爱玲曾经住过的长江公寓,尝过黄河路上多家特色美食,和住在周边几十年的老居民聊了聊,我们才找回了这条路的温度和烟火气。

与此同时,我们也采访了多位专家学者,试图与他们讨论:《繁花》也许会将黄河路带火,但这阵风吹过以后,黄河路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跟随《繁花》,寻找黄河路的味道

12月26日,影迷董俊带着一本《繁花》小说,来到黄河路寻踪。

电视剧《繁花》12月27日晚开播,黄河路是里头的重要场景。“我来看看,这条路到底什么样。”董俊对晨报记者说。

出发之前,朋友问他:“你去黄河路吃饭吗?”董俊一头雾水。这个来上海6年的90后青年,对黄河路盛极一时的美食街历史,几无所知。

根据《繁花》预告片信息,以及沪上知名自媒体博主俞菱的考证,董俊知道,电视剧里出现的粤味馆,真的就在黄河路。路转角“至真园”的位置,实际上是苔圣园酒家。这两家店的历史,与黄河路美食街的打造几乎同步,都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关掉手机里的预告片,一夜暴富,半日归零的故事褪去。晌午时分,黄河路本身的味道,从沿街饭店飘出的炝炒味里渗出来。

“阿弟,进来吃饭伐?”看到有人路过,饭店的老板大声招呼。董俊穿过马路,往窗台上满是粉红花朵的粤味馆走去。

粤味馆外观

2楼大厅里,觥筹交错的不是生意人,是一桌桌打扮时髦的上海阿姨,组团过来打卡吃饭。董俊想寻找“走进餐厅,就能看见对坐的宝总放下筷子谈生意”的感觉,他问端着盘子的店员阿姨:“你知道这里拍过《繁花》吗?”

店员阿姨看他一眼,并没有停下脚步。“这家店开的时候,我就来了。这里拍过很多片子,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部。”

她的反应,让董俊有点困惑:“就是最近都在讨论的,王家卫导演的电视剧,里面有胡歌、马伊琍、唐嫣……”

店员阿姨沉吟了一下。“进来拍摄的人太多了,都是找老板预约的。饭点我们都在忙,实在没注意谁是谁。”

董俊只能坐下来,在等菜的间隙看系着丝巾的上海阿姨吃饭。在黄河路,美食本身才是大过天的事。一份“菠萝色拉”端上来,原来是用奶油做成菠萝造型。阿姨一勺舀下去,里面是软糯的紫薯泥。

菠萝色拉

这家店,店名是广式的,菜式却偏向本帮,就像王家卫早年移居香港,还心心念念上海滩一样。

在粤味馆吃完头盘,董俊转战苔圣园。它的入口在转角上,五层楼的门面尽管上了年头,在顶部巨型浮雕的加持下,还是有种气势。坐在临窗的桌前,董俊看到,对过就是张爱玲随姑姑张茂渊住过的长江公寓。

董俊找服务员们问了一圈,确认苔圣园就是剧里“至真园”的原型。一位略有年纪的服务员神秘兮兮地透露:“《繁花》就是根据我们老板的故事改编的。”董俊听得大笑,至于真假,已不是最重要了。

服务员踏着传菜铃声走了。董俊回到座位,看端上来的响油鳝丝,背景是邻桌爷叔热烈交谈的上海话。瓷白的盘子里,葱蒜、芝麻、胡椒的味道在热油里交织,丰腴的鳝丝在高温下微微弯曲,裹着浓油赤酱。他晓得,即使再诱人,老道的食客在夹起鳝丝时都得保持十二分的谨慎,否则一个“鳝鱼打挺”,衣服就比嘴巴先享受美味了。

在黄河路,这样规格的饭店,鳝丝之类的大菜约莫百元,两位数的素炒、冷盘和点心还是实惠的,价格以1、2、3字开头。董俊点了酒酿圆子,以为是小碗,端上来一大盆,圆台面十人份那种。他觉得好玩,“上海菜也有东北菜的分量。”

酒酿圆子

黄河路最有名的传说,不仅仅局限于电视剧里。走出苔圣园,尽管已经吃饱,董俊又去了网红店佳家汤包。下午14点45分,沿街饭店陆续进入午休,汤包馆门口竟然要排队。好不容易进去,只见笼屉在桌面堆起高高的小山,像一只只烟囱,环绕着白白的雾气。

“那我也来一笼蟹粉鲜肉汤包。” 咬开半透明的淡黄色外皮,董俊感受着弹牙的肉馅、滚烫的汤汁、软嫩的猪肉、鲜甜的蟹粉……这是上海人说的“小辰光额米道”。隔壁一桌,六七个意大利朋友围着笼屉埋头苦吃,唔唔点头。

他最感兴趣的是墙上的名人照片。“赵雅芝、林忆莲、吴克群、王心凌、袁成杰……”黄河路上,许多饭店都有这样的照片墙,记录各路明星光临的时刻。

一条普通的上海马路,曾经那么火过,总是有道理的。

爱上黄河路的食客,都曾有自己的心头好

如今的黄河路“美食文化”,主要集中在路的南段。

过了北京西路,再往北去,街面就有不同。零星几家烟酒行,弄堂口摆着老式理发摊……因为旧改动迁,很多居民已经搬走。还有人住的房子,条件着实也不好。从理发摊拐进弄堂,竹篙穿插在两侧的屋顶之间,上面晾晒的衣服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水珠掉落的啪嗒声回荡在狭窄的弄堂里,无法分辨是早晨还是正午。弄堂太窄,居民只能在两侧的房屋中间架竹篙晾衣服。住户张阿姨在门口洗菜,往洗手池上方挂了一把旧雨伞,防止衣服滴下来的水打湿自己。

在弄堂里的董俊,打量着张阿姨家的大门。这是标准的石库门,灰色石砌的门框,乌漆厚木的门扇。“我这房子已经一百多年了,据说是英国人建的。”张阿姨告诉他。

有时候,老居民也想搬走,但又不舍得。黄河路曾经的兴盛,是上海的一道风景线,也是居民心里的骄傲。张阿姨的邻居刘阿姨说:“最辉煌的是1990年代。你知道以前黄河路怎么过年的吗?大年三十的晚上,最起码四辆消防车停在路边等。因为每一家饭店都放鞭炮、放烟花,像比赛似的,比谁家放的多,放的高,放的好看,要持续到凌晨两三点。第二天早上环卫工人来扫地,地上的烟花爆竹纸堆得有半个人那么高。” 刘阿姨的眼睛里亮亮的。

粤味馆的前台王女士也这么说。“那时候的黄河路,家家饭店霓虹灯闪亮,和电视里的香港差不多。除夕夜,每个酒店年夜饭爆满,凌晨两三点还全是人。平时客人也多,多数都是回头客。有人每趟从外地跑到长征医院看毛病,都要过来吃一顿。”当年门庭若市的黄河路,不会想到2023年岁末的深夜寂静。

黄河路美食街的摘牌,就在几年前。牌子上的官方名称叫“黄河路美食休闲街”,上世纪90年代初,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上海餐饮业发展突飞猛进。700多米长的黄河路上,密集的餐馆以家常小酌为主,川菜、湘菜、贵州菜……口味都经过改良。

1991年开业的粤味馆是从乍浦路搬到黄河路的。苔圣园的店招上写着“始于1993”,见证了美食街的发展和变化。曾经号称25小时营业的本帮人气小馆悦来酒家,在长江公寓底楼开了29年。住在长江公寓楼上的过儿,从自家阳台看出去,正对着乾隆美食巨大的金龙浮雕。过儿是80后,记得乾隆美食的位置曾经是制药厂。“那龙炯炯有神地盯着长江公寓,也有20多年了。”

粤味馆内部一隅

学生时代,美食街最让过儿困扰的是夏天。“一开始,家里没装空调,夏天晚上都是开窗乘凉的。但是底层饭店有空调啊,他们生意好,用大功率的发电机,声音轰轰响,我只能在噪音当中睡觉。没办法,日子长了,索性也习惯了。人总是要适应环境的。”

上了年纪的人记得更早的黄河路。路头上的国际饭店和1932年搬来的功德林,都是黄河路上的元老。50后主妇徐徐记得:“功德林菜的制作非常精致,它当然都是素菜,但是伊的素菜跟荤菜的鸡肉、鱼肉、红烧肉比,是可以乱真的。素的也可以做一桌子酒席,6到8只冷盘,还有大菜炒菜。店里基本上都是满座的。”

在功德林,徐徐吃过的印象最深的一次宴席,在1980年代初。“有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过生日,家里请客,我下了班就赶过去。店里挤得一塌糊涂,都是冲着味道来的。”

徐徐最欣赏一只“烤麸”,“它是很有嚼劲的那种。功德林也有外卖,菜的品质跟堂吃一样的,烤麸就是一个名菜。”学生时代,徐徐为了买这道名菜,还排过很长的队。“那也是冬天,家里老人过生日,我老清老早去排队,冻得要命,我在棉袄外面加了一件呢大衣。我去的够早,但是已经排了很多人了,就像国际饭店买蝴蝶酥的队伍一样。”

功德林从黄河路“消失”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了。让徐徐宽慰的,是岁月中那些“不变”。“看到功德林的甜酒酿,我总会买上一瓶。它家酒酿一直是装玻璃瓶的。现在很多店把酒酿装塑料盒,我觉得不好,放久了总担心味道不对。”

正如每一位懂行的主妇都有自己的讲究,每一个爱上黄河路的食客,也都有自己的心头好。

当黄河路不再是黄河路

电视剧《繁花》像一阵风,吹起了人们对黄河路的回忆。

“你会看《繁花》吗?”董俊问张阿姨和刘阿姨。

两位阿姨犹豫了一会儿。“想看看,打发辰光,但又怕看了伤心。”

前两天,应马伊琍邀请,沪上知名博主俞菱前往南京西路上的大光明影城,提前欣赏由王家卫执导的电视剧《繁花》。大光明距离黄河路,不过几步之遥。

“看过前两集后,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好想活在电视剧里的黄河路。”俞菱说,出了大光明,她就拐到了黄河路上,试图寻找《繁花》里属于黄河路的记忆。

那天,上海刚好遭遇几十年难遇的低温天气,但国际饭店门口购买蝴蝶酥的市民依然在排队。这是属于美食街开端的火热。“然而,当我顺着国际饭店的方向再往里走,却不得不承认这条路变了。《繁花》里的黄河路,早已不是现在的黄河路。”那么,它该何去何从?

俞菱告诉晨报记者,上海曾经有不少像黄河路这样的美食街,他们的命运和十几年前相比变化很大。她认为,这和外卖、预制菜发展带走很多客流有关。“当然,也有的美食街还在原地,拥有原来的名字,这是城市为市民保留的温暖。”

也许,“黄河路美食街”的牌子可以重新竖起来,让更多不了解黄河路的年轻人和外地游客有机会走进去。

在黄河路,佳家汤包这样的网红店不愁生存。而《繁花》播出的热度,应该也会给不景气小店带来一些商机。“其实对于黄河路上的那些餐饮小店来说,我觉得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们自由地生长,不要刻意地去管理和限制。”俞菱说。

大光明所在的南京路向着高大上方向继续奔驰,如今的黄河路却在隐入寻常。老食客评价:“黄河路主打一个平价餐饮,各家店自己弄点特色菜。到了吃蟹的季节,马路边上隔着玻璃可以看到店里鲜活的蟹,选好了马上能进酒楼吃,图的就是实在。”

“在新业态的冲击下,现在年轻人的选择越来越多了,也不一定要选择黄河路。时代总是在进步的。”董俊说。

海派生活的印记是城市文化的底衬

华东师大教授、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委员会委员徐子亮认为,黄河路的“平价烟火气”,其实有它值得珍惜的地方。“这是一条活色生香的马路,有最原生态的海派生活状态,很接地气。黄河路的人家也跟梧桐区的人家不一样。他们住在老式的石库门房子里,弄堂很窄,错综复杂,但是人很淳朴啊。”

“《繁花》预告片里的黄河路,有点纸醉金迷,有人说跟香港街头蛮像的。实际上黄河路外观很寻常,主要是酒家集中的那一段比较闹猛。它没有花哨的感觉,最鼎盛的时候,规模也没有云南路美食街大。它其实和千千万万上海马路一样普通,充满了海派生活的印记。但是不要以为上海的形象只有高大上的一面。形成海派生活基础的,就是普通的上海市民生活,这才是上海文化的底衬。”

在张园,居民迁走后,重生的它被人们称作“石库门建筑博物馆”。“做成‘博物馆’当然是可以的,但一座城市不能只有张园和新天地。像黄河路这样的马路,它的价值就在于活生生的。真的要保留一种文化,缺了普通人的日常,文化从何而起?王家卫把《繁花》拍成剧,是让大家知道,艺术、文化都是来源于生活的。正是那些日复一日的生活,形成了文化的印记。”

而在上海城市更新专家施蔷生看来,找到黄河路的基因密码,对于黄河路未来的定位和立意都应该更高更明确。“不能单独地去看黄河路,应该和旁边的凤阳路、大光明电影院和国际饭店一起看。一条路两旁,有国际饭店和大光明电影院两座邬达克建筑,非常难得。”

谈及未来黄河路的定位,施蔷生也发表了他的观点。他认为,黄河路的未来,不是重回上世纪红极一时的美食一条街,应该打造成为张爱玲笔下“远东巴黎”的城市文化中心,“长江剧场也在黄河路,前身是卡尔登大戏院。我认为首先应该把长江剧场表演的功能进行集聚。有了更多好看的表演后,消费者才会有餐饮消费、住宿休息、喝咖啡的消费行为,这样才能形成商业闭环。”

在施蔷生眼中,“烟火气”就是把生产、生活、生态三方面结合在一起,所以对于黄河路的更新,他认为也要考虑到当地居民的感受,而不能随意地调整。他以海外为例,“城市更新方面,日本就设立了专门的市民委员会,很多当地的老百姓一起集思广益。”

“电视剧《繁花》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让更多人知道了黄河路。但我们的眼光不应该局限于《繁花》,也不能简单地以《繁花》来评价黄河路,这样是没有持久性的,像一阵风吹过而已。”施蔷生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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